朝鮮戰爭爆發。不久,
楊庭輝率部輪戰,赴朝參加第五次戰役。
這時二師的結構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朱預道升任副師長,
陳墨涵升任師參謀長,
趙無妨升任師副政委。一團團長曲向前;二團團長餘草金,政委馬西平;三團團長陶三河。而副政委江古碑已經轉業到地方工作。江古碑耿耿於懷,認為又是樑必達的排擠所致。
二師在戰役的最後階段,參加了掩護東線某兵團撤退的經江阻擊戰,被部署在清化裡一帶二十公里寬的正面上,抵擋兩個美國師和兩個南韓加強團的攻擊。
樑必達在戰前得到情報,聯合國軍方面的指揮員竟是解放戰爭前期跟他打過交道的切斯特准將。這使他對眼前這場戰爭中的敵友關係,有了一番深切的感慨。
防禦計劃由陳墨涵制定。時間緊迫,任務倉促,在兵力部署上,陳墨涵既考慮到戰局也考慮到和樑必達過去的一些過節,主動把自己的舊部二團放在承受主要打擊的位置的所得堪一線,陶三河的三團欠一個營在右翼防守。
所得堪這裡相對平坦,身後是一馬平川,漢城至平壤的公路穿行其間,便於機械化行動。敵人進攻發起後,這一線將是飛機和炮火的主要轟擊目標,二團必須硬著頭皮頂住前幾輪進攻,待主力部隊在二道防線上站穩陣腳,才能相機回撤。
陳墨涵把樑必達的老部隊一團放在次要位置上--台山梘一帶。這裡是崇山峻嶺,群峰嵯峨,林密道險,道路崎嶇,易守難攻。其餘直屬部隊作為預備隊隨時機動增緩。陳墨涵的這個作戰計劃是將二團置於很可能打光的位置,而一團的壓力和危險則要小得多。
沒想到樑必達卻把一團和二團調換了位置,這樣的結果就很可能是首先死打硬拼的是一團,而最後收拾戰果的功臣部隊卻是二團。這樣的安排使陳墨涵大感意外,同時也消除了一些過去的誤會,加深了一分對樑必達的敬意。 計劃上報被批准了。軍部和兵團在半天之內連續下發了幾道通報,全是友鄰部隊的危險局面和清化裡防線對穩住戰局的至關重要的意義,以及敵人對清化裡防線志在必得的態勢。楊庭輝命令樑必達部務必死守,至少堅持三天,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也不能後退半步。直到此時,陳墨涵才明白,樑必達對作戰位置的部署,很可能是怕二團頂不住。他心中既有悲哀,也有欣慰。悲哀的是樑必達信不過二團能頂住;欣慰的是在樑必達心目中,一團和二團已沒有了親疏之分。
但是戰爭的變化常常出乎人的意料,實際的戰況是,敵軍並沒有攻擊難守易攻的一團守地所得堪,反而全力猛攻二團所守的台山梘。二團傷亡過半難以堅持,而一團卻毫髮無損。
在這種情況下,陳墨涵要求調用其他兵力增援二團,連副師長朱預道也要求率領預備隊增援二團,但樑必達不為所動,未下任何命令。這種做法不得不使陳墨涵感到其間有公報私仇的因素。他找到政委
張普景要求給二團增兵。張普景在說不動的情況下和樑必達大吵,但樑必達依然固執已見,認為在這種猛攻後面潛伏著更大危險,只要二團還有一兵一卒,就不能把別處的兵力貿然往上調。直到兵團另派了部隊頂上來,他才在增援二團的問題上鬆了口。
樑必達在指揮上的獨斷引起了其他所有師團領導的不理解。
這場慘烈的戰鬥,幾乎讓二團又一次全軍覆滅。連團長餘草金和親臨二團指揮的副政委趙無妨都英勇陣亡了。慘烈的傷亡使二團官兵心中悲憤。這讓二團一些老人想起了當年
高漢英對79團的作法,懷疑樑師長在動用部隊上的親疏之分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許多人要求陳墨涵去告樑必達。但是陳墨涵在沙盤前思考了一夜之後,從此封閉了這個話題,再也不提台山梘戰鬥。對於這場戰鬥用兵方面的疑問,一直到很久以後他和樑必達一同被關在牛棚裡時,還有後來在接待美軍指揮官切斯特的兒子小切斯特來訪時,才把答案揭開……
進入和平時期了。樑必達和張普景這一對軍政主官的關係時好時壞。他們的戰友情份和歷史舊帳時常擠到現實的工作中來。而朱預道、陳墨涵和
竇玉泉的副職關係有時也頗為微妙。
在地方上,已經轉業數年的江古碑官場失意;文澤遠悠然賦閒。
樑必達和陳墨涵到軍事學院學習,兩人關係總是不冷不熱。
在竇玉泉代理師長期間,師裡出了一個假典型,張普景打電話向樑必達通報了情況,徵求如何處理的意見。在假典型問題的處理上,樑必達和張普景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樑必達從軍事學校回來後,張普景堅決要求調到別的單位工作。誰知竟是樑必達找到楊庭輝和王蘭田,堅決挽留了張普景。
一次危機解決了。但是已經擔任D市農業局長的江古碑來訪老戰友時,在言談中故意又挑起了昔日的矛盾。 在宿舍大院裡,樑必達和張普景兩家合住一座小樓;陳墨涵和朱預道兩家合住一座小樓。